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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在印度坐火車,比想像的容易很多,不需要檢票,只要差不多時間進站,直接走到票子上事先標注的站臺,核對一下火車上的始發地和目的地的標示就行了。從進站到上車,根本沒有人檢票,也沒有人山人海的混亂景象,一切都在有序中進行。關于坐火車的細節,這里就不贅言了,大多數人到了那里自然就學會了坐火車的技能,不過要聲明的是,在印度一路上的4次火車經歷,沒有見過車頂坐人的火車,大客車車頂坐人的情況倒是見過幾次,不過也是僅有的幾次。以前在網絡上流傳的很多照片的可信度讓人大大折扣。
我們買的空調臥鋪1等火車,車廂很空,下鋪是一對年輕的英國夫婦,他們的行李很多,兩個碩大的旅行箱是差人扛上來的,箱子上貼滿了各種標簽、損壞程度和灰塵讓人覺得他們已經出門很久了。他倆屬于很安靜的那種,兩人話不多,說話的聲音也很輕,總是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；有時光腳在火車上走來走去,有時手提包就隨意的放在地上,就像在家里一樣隨意,可見他們在印度的時間也蠻長了,至少已經習慣了這里所謂的“臟”了。其實我們在印度呆了3－4天之后,緊繃的神經開始放松下來后,覺得印度其實沒有想像中的臟,只是灰塵多了些而已,因為北部靠近沙漠緣故；洗手間也不臟,并不是沒有洗手龍頭,大多數洗手間里,高中底有三個水龍頭,能滿足不同的需求。在旅行中,我們學會了釋放天性,人本來就是自然界里面的一分子,只要是自然的,非化學的東西,都不是最臟的,都是可以洗干凈的,但是人的心如果臟了、不純凈了,就不知道要用什么才能洗干凈了。
從Mumbai到Goa的火車,足足開了12個小時,一路上不停地到站、下客、上客、喧嘩、安靜,等我們到MADGAON站,已經是最后幾個了。下火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找老唐,一個事先在網上聯絡過的旅友,雖說稱呼為老唐,也只不過是個70年代后期出生的人而已,可能路上走多了,自認心境也老了。之前大家都沒有見過面,我只是看過他的space上的旅行照片而已,其實他已是個一直在路上行走的人,總是在長途旅行中,上一次是在兩年前,回來后找了份白領的工作做的挺滋潤的,可經過一段時間的蟄伏,又醞釀出這一次的長途旅行,從07年10月出發,歷經廣西,云南,老撾,緬甸,柬埔寨,泰國,印度,此時此刻他正在巴基斯坦看圣火傳遞,并且考慮前往伊朗,可以說旅行就是他目前生存的方式了。
我在孟買的第二天,收到了他的郵件,他會同一天從南方到Goa, 不過是凌晨3點到,電郵中提到他會在火車站等我們。誰料我們的火車比原定的時間晚了2個多小時才到達,大家在印度沒有聯絡電話,我們下車時不確定他是否還會等我們,在月臺的出口處,看到一個東方面孔的人,油黑的膚色,中長的頭發,精神的眼睛朝我們這邊看來,“你是老唐嗎” 說實話,我對人臉的記憶能力很差,就算親眼見過一面的人,第二次見我也一點印象也沒有,不過對于去過的地方和周圍的環境我缺能精確的回憶。“你們終于到啦！”老唐如釋重負的微笑著。他一直等在火車站,不斷地詢問從孟買來的火車什么時候到。
在異鄉見到中國人,對我們大家來說無疑都是高興的,他也已經很久沒有說中國話了,路上遇到的東方人以日本和韓國人居多,人們總是把他當做日本人。畢竟印度對于中國人來說還是一個陌生的國度,雖然我們以為自己已經了解印度了,其實是很有限的,能叫的出的印度人名兩個人都能數的過來,能說的出的印度地名,也大多是是孟買和新德里,大家也許知道印度的IT業現在很發達,至于到底是怎么個發達法？IT產業聚集地在哪里？估計沒有多少人能說的出Bangalore這個名字。記得6年多前,當老板要我為他定從上海飛往Bangalore的航班,我根本搞不清楚這地方在哪個國家,在金山詞霸里面翻譯為“炸藥桶”。
老唐問我們要去哪里？Goa是在印度西南的一個邦,狹長型,一半的地方都是緊鄰阿拉伯海,有無數個海灘分別在各個角落,Goa的特色在于是一個不像印度的印度之地,這里很西化,有如同東南亞的那些著名海灘的風景,白沙,藍天,碧海,有迷人的日落,可以看海豚,潛水,沖浪等各項水中活動,Goa海灘的各種Party是在印度出了名的,白天看不到幾個人,一到晚上,開party的地方卻熱鬧非凡。其中不乏那些“迷幻”party。另外這里也是一個基督教盛行的地方,源于當年葡萄牙人占領Goa作為殖民地的緣故,在Goa的老城有幾個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的教堂,在印度教、伊斯蘭教盛行的國家,能有如此不同的文化留傳下來,也實數不易吧。Goa是一個在間于另類與非另類之地,你需要的一切,在那里都能找到,包括寧靜、平和、虛幻、嬉皮、瘋狂、熱情和自由。
由于每周三在Anjuna Beach有亞洲最大的海灘露天市場,我們決定今天就住在Anjuna beach。從MADGAON車站到這里,沒有直達的巴士,我們就決定先到汽車站找找車,沒想到從MADGAON火車站到Anjuna Beach, 我們一路竟然換了3輛大巴,一共歷時2個半小時。好在車與車之間的接駁很方便,每次都有座位,我們也很高興坐著這樣的車一路前行,一路看風景,一路聊著各自旅行的奇遇,尤其老唐在印度已經呆了一個月了,他的故事讓我和lily嘖嘖稱奇。當下午4點,我們終于落腳,準備開始享受陽光沙灘夕陽的時候,發現我和lily丟了一個包！
包里有我倆的睡袋,由于從火車下來,懶的把睡袋塞回大背包里,就用一個橙色的布袋子另著,心想如此鮮艷的顏色,應該不可能會忘記的。當我們發現丟了睡袋之后,心情一下子變的沮喪起來,自從有了睡袋的旅程,就開始對其有了依賴,讓我們有一種安全感,在什么條件下睡覺都不是問題了。如果沒有了睡袋,不知道接下來的印度之行會多不方便,想現買也找不到地方。我們倆不斷的在回憶每一次坐車的情景,又不斷在想辦法用什么替代的方法。這不僅把我們的記憶又帶回了兩年前在新疆的同樣情景,那時我們剛從北疆的冬天一路往南,有一件行李里面放了我和lily所有夏天的著裝,還沒有來得及換上就在奎屯丟了,以至于我們在奎屯和庫車穿著冬裝到處找商店買夏裝,逛遍了整個庫車,才找到幾件短袖的Tshirt,那里的女孩多數穿的是民族服裝。那個包也是橙色,歷史總是在驚人的重復著。
最后我們回憶出可能丟在了最后一輛車上了,因為當時在汽車站,剛上了車就被告知是后面的車先出發,于是急急忙忙的下車,忘了放在車架上方的睡袋了。我們告訴了GH的老板,希望他能打電話到汽車站詢問一下,結果得來的答案幾乎是找不回來了。我們決定去汽車站再找一下,畢竟努力過了也不會讓自己覺得后悔。我們到海灘的出口,找了一輛TUTU車,飛馳在蜿蜒曲折山間小路上,太陽很曬,海風很大,一路注意,是否有開過的班車,還考慮欄車詢問呢。到了汽車站,我們傻眼了,Punaji是Goa 的首府,汽車站廣場上停滿了發往各處的班車,光去Anjuna Beach的班車就有十幾輛在運營,半小時一班,要找一輛班車,如同大海撈針一般。我們詢問了工作人員和警察,由于我們說不出那車的顏色和司機的特征,所以也無處著手,沒辦法幫我們。
看來得無功而反了,從早上到現在我們沒有吃過任何東西,一路顛簸忙碌,根本不覺得餓,如今塵埃落定,一下子覺得餓的饑腸轆轆了,我們在車站的攤子上,買了一串小香蕉墊饑,丟了睡袋,損失了500多人民幣就當買教訓了,準備等一班車回海灘。剛吃完香蕉,來了一輛班車,我覺得車頭掛的花環眼熟,直接跑到司機那邊問“請問您有沒有揀到一個包”
“什么顏色的” 我一聽心中一陣驚喜,看來有戲。
“橙色的” 我和lily此時已經激動萬分了。
司機點頭,說著開了車門,從身邊的包裹下面拿出了那個久違了的、橙色的包！他說有人揀到了,所以就幫我們收藏了起來,等我們來找,他已經開了一圈半的車程了。
樸實的話,讓我們感動,竟然能在異國他鄉,毫無頭緒的情況下,能失而復得,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次神奇的經歷,讓我們對印度人民的好感一下子又增加了很多倍。神秘的國度,神奇的經歷,友善的人民……
晚上,我們在海邊的餐廳遇到老唐,講述了剛才的奇遇,大家都對普遍的印度百姓的淳樸,深有體會。當我們面對撒滿月光的大海,吃著水果,喝著啤酒,感覺終于settle down了,我們不免會有所感嘆,在路上時,人的想法真的會變的單純,一餐簡單的飯菜,或一個西瓜、或一瓶冰鎮啤酒,就能讓人覺得快樂和滿足,哪怕此時不斷有飛蟲降落在桌子上,不斷有蚊子在旁邊嗡嗡叫……
